唐会要卷五十二

更新时间:2024-04-20 04:07:00 唐会要

  识量下

  元和五年八月。上谓宰臣曰。神仙长生之说。可信乎。李藩对曰。神仙之说。出于道家。然道之所宗。以元元五千言为本。按其文。皆去华尚朴。绝弃健羡。以执柔见素为道。少思寡欲为贵。其言皆于六经符协。是故历代宝之。以为治国治心之要。未曾有神仙不死之说。后代虚诞之徒。假托圣贤之言。为怪谲之论。末流渐广。及秦始皇汉武帝。志求长生。延召方士。于是有卢生韩生少君栾大之类。售其欺诈。以为祷祠神仙。可求不死。二主溺信之。始皇遣方士入海。求三山灵药。遂外匿不归。汉武以女妻方士栾大。后亦无验。栾大竟坐腰斩。此则前代帝皇。惑于虚说者。着在前史。其事甚明。贞观末年。有胡僧自天竺至中国。自言能治长生之药。文皇帝颇信待之。数年药成。文皇帝因试服之。遂致暴疾。及大渐之际。群臣知之。遂欲戮胡僧。虑为外夷所笑而止。载在国史。实为至诫。古人云。服食求神仙。多为药所误。诚哉是言也。君人者。据宇宙之广。抚亿兆之众。但当严恭夙夜。务为治安。则四海乐推。无思不服。天命所佑。自知延长。不可听诱惑之虚说。陛下春秋鼎盛。方志升平。倘能深鉴流弊。斥远方士。则百福自生。坐臻永年。伏愿详考古今。以保至正。则天下幸甚。

  其年十月。以前河东节度使王锷为检校司徒。充太原节度使。初。锷以钱千万。赂中贵求兼相位。宰相李藩与权德舆奉密旨曰。王锷可兼宰相。宜即拟来。藩以为不可。遂以笔涂兼相字。复奏上。德舆失色曰。纵不可。别宜作奏。岂可以笔涂诏耶。藩曰。势迫矣。出今日便不可止。日且暮。何暇别作奏。权德舆又续有疏曰。夫平章事。非序进而得。国朝方镇带相者。盖有大忠大勋。大历已来。又有跋扈难制者。不得已而与之。今王锷无大忠大勋。又非姑息之时。欲假此名实。恐不可从。

  崔氏曰。此乃不谙事故者之妄传。史官之谬记耳。既称奉密旨。宜拟来。则是得拟状中陈论。固不假以笔涂诏矣。凡欲降白麻。若商量于中书门下。皆前一日进文书。然后付翰林草麻制。又称藩曰势迫矣。出今日便不可止。尤为疏阔。盖由史氏以藩有直亮之名。欲委曲成其美。岂所谓直笔哉。

  七年。上谓宰臣曰。卜筮之事。习者罕精。或中或否。近日风俗。尤更崇尚。何也。宰相李绛对曰。臣闻古先哲王。畏天命。示不敢专。邦有大事。可疑者。必先谋于卿士庶人。次及于卜筮。俱协则行之。末俗浮伪。幸以徼福。正行虑危。邪谋觊安。迟疑昏惑。谓小数能决之。而愚夫愚妇。假时日鬼神者。欲利欺诈。参之见闻。用以刺射。小近其事。神而异之。由是风俗近巫。成此弊俗。圣旨所及。实辩邪源。存而不论。弊斯息矣。

  七年五月。上谓宰臣曰。比者。见卿等累言。吴越去岁水旱。昨有御史推覆。至自江淮。乃言不至为灾。人非甚困。不知竟有此否。李绛对曰。臣昨见浙西东及淮南奏状云。本道水旱。稻麦不登。至有百姓逐食。多去乡井。各请设法招携。意惧朝廷罪责。苟非事实。何敢上陈。况天灾流行。年岁代有。方隅授任。皆朝廷信重之臣。此固非虚说也。御史官辈。选择非必能贤。奏报之间。或容希媚。此正当奸佞之臣。近有两辈御史。至江淮推鞫。今理当诘逐。不知言者之名。伏望明示典法。推诚于人。夫本任大臣以事。不可以小臣之言间之。上曰。卿言是也。朝廷大体。以恤人为本。苟一方不稔。当即日赈救。济其饥寒。不可疑之也。向者不思。而有此问。朕知言之过矣。绛等稽首陈贺。于是命自今凡有被饥馑之境。速蠲其赋。

  其年十一月敕。王稷家告事奴。付京兆府决一顿处死。初。奴告稷换其父锷遗表。隐没所进钱物。即令鞫其奴于内仗。又发中使。就东都检责其家财。宰臣裴度奏曰。王锷亡殁之后。其家进献已多。今因奴上告。又命检责其家。臣恐天下将帅闻之。必有以家为计者。于是亟罢其使。而杀其奴。

  十四年。上谓宰臣曰。听受之间。大是难事。推诚委任。谓所委必尽心。及至临事。不无偏党。朕命学士集前代暧昧之事。为谤略。每欲披阅。以为鉴戒耳。崔群对曰。无情曲直。辩之至易。稍怀欺诈。审之实难。故孔子众好众恶之论。浸润肤受之说。盖以暧昧难辩也。若择贤而任之。待之以诚。纠之以法。则人自归公。孰敢行伪。陛下详观载籍。以广聪明。实天下幸甚。

  十五年十月。上谓宰臣曰。用兵者。有必胜之道乎。萧俯对曰。兵者凶器。战者危事。圣王不得已而用之。必以仁讨不仁。义讨不义。先务招怀。不施掩袭。古之明王之讨叛。不斩祀。不杀厉。不获二毛。不犯田稼。安民禁暴。如救人于水火之中。故曰。王者之师。有征无战。此必胜之道也。如或肆小忿。轻动众。敌人结怨。师出无名。非唯不胜。乃自危之道。固可深戒。上深嘉其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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